《亲密关系》读书笔记(二) 社会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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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认知就是指我们以社会的直觉和判断的过程,关注点在于我们对关系的思考方式。对伴侣及其行为的判断,如何决定以后关系的发展,考虑我们在影响和控制伴侣对我们的判断是作出的种种努力。人们对同伴关系知觉和解释的重要性:认知决定了人们的感受和行动。每个人看到的也许是一样的,但是感受到的绝对是不同的。

第一印象

自彼此相遇的一瞬间起人们就开始做出判断。这里的“瞬间”指1/25秒,这就是辨认陌生人的面部表情是否愤怒所花的时间,只要39毫秒。在约十分之一秒的更加耐心的考虑后,人们就能判断出陌生人的长相是否有吸引力、有多么可爱、是否值得信赖,这一判断的准确性和仔细审视该陌生人的面孔一分钟后得出的完全一样。而只要观察该陌生人和异性5秒钟的聊天场面,人们就能确定他/她的外向程度、良知水平和智力高低。人们妄下结论的速度太快,太快了。人们对不同类型的人群都持有刻板化的第一印象,并且会把碰到的陌生人都归入各种类型,这样草率的判断就产生了。

这样会带来首因效应,这时候会让人对于之后的行为有一种验证性偏见:他们常常寻找那些能够证明自己正确的信息,而不是那些证明自己错误的证据。人们很少正视那些能证明第一印象错误的明确证据。因而,人们不仅会坚持那些错误的轻率判断,而且还常常自以为对他人的看法正确无误。这个问题在于他们可以引出,关于他人的片面信息,是指符合我们的预期,使我们对他人的判断过于自信

随着时间的增加和经验的积累,对伴侣的了解会加深。亲密程度的标志之一就是对伴侣私人情况的了解,随着伴侣彼此熟悉程度的增加,第一印象肯定会发生变化(Kammrath et al.,2007)。对亲密伴侣的了解使人们掌握了大量的信息,但(因为这些信息对于我们相当重要)人们或许会发现很难看清楚自己的伴侣,所谓当局者迷。如果让大学生本人、室友和父母来预测该学生恋爱关系的将来发展,很显然,父母和室友做出的预测都要比大学生本人更准确。但当事人只关注自己亲密关系的优点而忽略了缺点;因而,他们就会自信而乐观地预测自己的亲密关系会比实际情况持续更久。实际上,对异性恋爱关系预测最准确的往往是女当事人的朋友(Loving,2006)。如果她的朋友赞成这段恋情,就很有可能持续,但如果他们认为这段恋情注定要失败,就可能真的告吹

伴侣的理想化

建立对伴侣善意和大度的认知,突出他们的美德而缩小他们的缺陷。人们经常以积极错觉(positive illusion)来评价自己的爱人,尽可能地用积极眼光来描述伴侣。如果伴侣不符合如此积极的评价,是否必然使人沮丧?答案取决于积极错觉与现实不符合的程度(Neff & Karney,2005)。如果人们硬要自欺欺人,在伴侣身上凭空虚构令人期待的品质,这注定要幻想破灭。另外来看,如果人们了解伴侣各方面的情况,但却能以一种善意而大度的方式来进行诠释,这样的“错觉”就对亲密关系十分有益

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能被自己认为如此称心如意的伴侣所爱,毫无疑问会增强我们的自尊。此外,保护自己免遭幻想破灭的聪明方法是:随着对伴侣了解程度的增加,不断调整自己对理想伴侣的期望,这样,对伴侣的期望标准就能切合伴侣的现状。

归因过程

人们的喜怒哀乐还受到解释伴侣行为时所选择理由的影响。归因(attribution)就是指人们对事情发生的原因(特别是指人为什么要做或者不做某件事情)提出的解释。归因能确定事件的起因,强调某些因素而忽视其他因素的作用。我们可以强调个体内部的影响因素(如人格、能力或者努力),或者强调外部的影响因素(如个体所面临的情境或环境)。

首先,尽管伴侣之间有着深入的了解,仍然会受到行动者/观察者效应(actor/observer effect)的强烈影响。他们对自己行为的解释,与对观察到的伴侣的类似行为的解释完全两样。人们常常能深切地感受到影响自己行为的外部压力,因而对自己行为的解释容易做出外部归因。但他们注意不到同样的环境也会影响他人,从而在解释他人一样的行为时,常常归因于他们的内部原因,如意图或性格。这一现象对亲密关系的启发意义在于:它使伴侣们忽略了他们在彼此身上观察到的行为正是自己所引发的

尽管伴侣彼此之间有真爱,也可能表现出自我服务偏差(self-serving bias),欣然地把成功归功于自己,而极力推脱自己在失败中的罪责。他们还倾向于认为争执和冲突是对方首先挑起的。大多数人觉得自己很好相处,但对方有时难以忍受。

伴侣双方总的归因模式能决定亲密关系的满意程度(Fincham et al.,2000)。幸福的爱人对伴侣行为的归因都是能改善关系的。认为伴侣的积极行动都是刻意的、习惯的,还能据此推断伴侣在其他情境下的行为。也就是说,幸福的配偶对彼此的积极行为都通常给以内部的、稳定的、普遍的归因。他们也倾向于淡化彼此的过失,认为它们是偶然的、特殊的和局部的。因而,消极的行为都通过外部的、易变的、特定的归因而得到谅解。当善意被视为偶然的,伤害被视为蓄意的,亲密关系就很难得到满足。安全依恋型的人倾向于宽容地采用改善关系的归因,而不安全型的人则更为悲观(Pearce & Halford,2008)。高神经质的人也比其他人更可能做出维持苦恼的归因。

重构记忆

重构性记忆影响着亲密关系。举例来说,伴侣当前的感情状况会影响双方对共同往事的记忆。如果当前幸福,人们倾向于忘记过去的不愉快;但如果伴侣感到痛苦,亲密关系在走下坡路,人们会低估过去曾经的幸福和情意。

关系信念

应警惕以下六个信念:

  • 争吵具有破坏性。争吵就表明伴侣爱自己还不够深。如果彼此深深相爱,就不会发生任何争执。
  • “读心术”很重要。真正彼此关爱的伴侣仅凭直觉就能知道对方的需要和偏好,根本不需要告知对方自己的所思所想。如果必须告诉伴侣自己的想法和愿望,那只能说明伴侣爱自己还不够深。
  • 伴侣是不会发生改变的。一旦亲密关系变糟,就无法得到改善。如果爱人曾伤害过你,毫无疑问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
  • 每一次的性生活都应该是完美的。只要爱情是忠贞的,每一次的性生活都应该是神奇美妙、令人满足的。伴侣应该经常渴望并为性生活做好准备。
  • 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男人和女人的性格和需要非常不同,很难真正理解对方。
  • 美好姻缘天注定。根本无需努力来维护美满的夫妻关系。夫妻要么彼此脾性相投、快乐到老,要么格格不入、争执一生。

这些观点是不切实际的。如果争吵的确发生——争吵总是会发生的——持有以上观点的人就会认为事态极其严重。当亲密关系出现问题时,持有这些错误观念的伴侣并不会采取建设性的行动来改善关系。

根据成长信念(growth belief),幸福的关系是努力和付出的回报,如果伴侣一起努力战胜挑战、克服困难,良性的亲密关系就能逐渐建立起来。其基本假设是:只要努力付出,几乎任何亲密关系都能取得成功。如果关系信念是错误的(正如起消极作用的宿命信念),则错误会延续下去。这就是自我实现的预言(self-fulfilling prophecies),指错误的期望最终变为现实,因为它会诱导被期望人的行为,从而使错误的期望得到实现

自我观念

在社会交往中,自我概念具有两种不同的功能(Kwang & Swann,2010)。一方面,我们从他人那里寻求能提升自我概念的反馈,这将使我们相信自己是合乎他人心意、有吸引力、有能力的人。我们都喜欢听到关于自己的正面信息,并设法与那些能帮助我们树立正面自我形象的人保持联系。另一方面,如果听到与自己信念矛盾的信息会令人不安,所以我们还需要能支持自我概念的反馈。

这两种动机,自我提升(self-enhancement,对正面、褒扬反馈的渴望)和自我证实(self-verification,对与自我概念一致的反馈的渴望)的动机能一起和谐地出现在喜欢自己和有正面自我概念的人们身上。当这样的人和表扬及恭维他们的人交往时,获得的反馈同时具有自我提升和自我证实作用。但对于那些真正认为自己能力不足和不招人喜欢的人而言,情况却更为复杂。他人的正面评价使他们感觉良好,但却会威胁到他们的负面自我形象;负面的反馈和批评确证了他们的自我概念,但感觉糟糕。 自我概念对人们选择亲密伴侣具有导向作用。他人的赞许和接纳令人愉快,但在长期的亲密关系中,人们更偏爱能确证自我认知的反应。这就意味着虽然大多数人对那些赞美他们的伴侣感到很满足,但具有负面自我概念的人不会这样。

不论我们是否能意识到,我们总是在进行着印象管理(impression management),试图影响别人对我们的印象。他人对我们的评价非常重要,与人交往时,我们很难不关心对方对我们的看法(Miller,1996)。运用印象管理我们能影响他人的判断,从而增加实现社交目标的机会。

人们管理印象的动机存在个体差异,这种差异具有重要的影响(Nezlek & Leary,2002)。自我监控(selfmonitoring)能力高的人善于调整自己的行为,以适应各种情境下的不同规范。自我监控能力低的人不太在乎社会规范,缺少变通,应变能力差,故而所有情境下都表现出一成不变的行为,即使并不适合当前的情境仍保持原来固定的形象。

由于自我监控能力高的人常能快速地转变形象以面对不同的人,他们比自我监控能力低的人有着更多的朋友,但和这些朋友的共同点并不多。高自我监控者能有技巧地尽量避开可能引发争执的话题,而专家式的朋友则能使他们真正地享受这些活动。高自我监控者第一次见到别人时,比低自我监控者体验到更为紧密的交往;他们善于找到谈话的共同点,也擅长和人私聊。他们在每个朋友身上所花的时间较少,所以与低自我监控者相比,他们的人际关系维持的时间更短、投入程度也较小(Leone& Howkins,2006)。人际关系刚开始时,高自我监控者所享有的社交优势,在关系稳固后却可能变成障碍。

低自我监控者必须更加费力地寻找才能找到更为相似的同伴。如果把低自我监控的人的所有朋友召集在一起(当然屈指可数),他们的共同点会更多。

尽管我们给好友和恋人营造的印象比为熟人或陌生人营造的更为重要,但是为了维持良好的形象,我们在前者所花的心思通常不如后者。我们不会总是惦记着如何给熟悉的人留下美好的印象,也不会一直努力在他们面前显得招人喜欢、德才兼备。已经了解并喜爱我们的人身边,我们可以放松,无拘无束。但这也意味着人们对亲密伴侣常比对普通人更为坦荡不羁。

总结

  • 了解:我们并不如我们认为的那样了解自己的伴侣,这一结论与亲密伴侣彼此熟悉这一事实并不矛盾。
  • 动机:我们对他人的认知并不一定随着时间的流逝就必然变得更为准确。显然,我们领会彼此心意的兴趣和动机有助于提高我们认知的洞察力和准确性。女性仔细思考自己的亲密关系的时间比男性多( Acitelli , 2008 )。引人注目的是,女性在月经周期的某些阶段可能变得特别机敏:当她们处在受孕期 —— 也就是说,正好在每个月排卵之前的几天 —— 她们能迅速而轻松地判断出男性的力量和强势,其他时间则迟钝得多。我们对俊美之人往往比对普通长相的人更为了解,这是因为他们俊美,我们会更加努力地进行了解。
  • 伴侣的易理解性:人们的某些特质格外显眼——即表现这些特质的行为易于观察、显而易见——特质越明显,人们认知的准确性就越高。比如对于善于社交和性格外向的人,人们更可能认为他们喜欢热闹、为人友善,但神经质程度高的人却不易让人觉察(Vazire,2010)。此外,我们通常更容易正确地判断某些人。
  • 知觉者的能力:具备优秀社交技能的人往往擅长评价和判断他人(Hall et al.,2009),这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情绪智力(emotional intelligence)很高。情绪智力指人们觉知、利用、理解和管理情绪的能力(Mayer et al.,2008)。他们还能敏感地体验到别人的感受,所以他们的人际交往更加满意和亲密。通过训练和实践人们可以提高自己理解伴侣的能力
  • 危险的知觉:但如果伴侣的情感和行为令人困扰和不安,他们就不愿意去了解对方。准确知觉如果令人忧虑,可能实际上促使他们故意歪曲知觉,以避免对亲密关系产生怀疑
  • 知觉者的影响:如果他们认为伴侣不是自己所期望的那种人,他们会鼓励伴侣做出某些行为,避免另一些行为,从而改变伴侣。